Always Keep The Faith

「吶，」

熟悉的嗓音越靠越近。

「優杏，早餐做好了喔。」

感覺到輕拂自己頭頂的溫熱，稍微睜開眼睛，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微笑著的玫瑰色雙瞳。

「早安，優杏。」

坐在床沿的小征摸了摸我的頭，然後輕輕幫我分開眼前亂翹的髮絲。

「小…征……唔……」

因不適感再度閉上雙眼，雙手環住腹部。

煩死了，為什麼，又這麼痛，這種時候真的只能憎恨自己為何是女兒身……

「優杏，你還好嗎？」

感覺到小征的手放上了我的額頭，然後棉被被拉開了一點，他的手覆上了我環住腹部的手，「是那個來嗎？」。

「……嗯。」

根本無法下床的疼痛不停刺激腹部，彎著身軀的我只回得出一個字給他。

「等等，我去幫你拿止痛藥。」

語畢只聽見離去的踏步聲。

過不久感覺到有人扶起我的肩和腰，無意識地往後一躺則成了坐在床頭的姿勢。

「優杏，先吃點早餐才能吃藥喔。」

緩慢睜開眼睛，小征把盤子遞到我眼前，上面放著我最喜歡的歐姆蛋，雖然是我最喜歡的……

「嗚……吃不下……」

這人神共憤的疼痛根本完全不留人食慾的，要是平時的我絕對馬上大快朵頤，但今天這種狀況，我只能再度閉上雙眼，不然感覺眼淚就要奪眶而出。

「乖，要吃點東西才能吃藥喔，啊——」

小征溫柔的嗓音伴隨著刀叉聲，然後感覺自己嘴中被塞進了軟軟的物體。

嗯，果然，什麼味道都沒有，好傷心，小征煮的歐姆蛋最好吃的說。

接著被餵完兩三口又吃完藥之後，感覺到自己放在腹部上的手中間多了某種溫暖的東西。

「敷暖暖包會比較舒服對吧？」

小征拿著暖暖包握住我的手說到，然後重新把棉被拉到我的胸前，「等稍微消化一點再躺回去喔，暫時先坐著吧。」

「小……征……工作……」

費了好大的勁才吐出這四個字，這該死的經痛。

「放心，我已經幫我們都請好假囉。」

啊，得救了，果然不得不佩服小征的細心。

然後突然有一種「不愧是我的男人」的感動浮現心頭，糟糕，又好想哭了。

似乎感受到他用指尖拂過我的眼角，「優杏，不要哭啦。」然後再度感到他撫摸頭頂髮絲的溫度，還有唇上溫暖的觸感，接著就什麼意識都沒有了。

這個世界上最溫柔又霸道的奇葩生物就是我男人——赤司征十郎，雖然還沒有結婚，也沒有以結婚為前提交往，但小征總說從我答應跟他在一起的那天我就是赤司優杏了，而現在是同居中的狀態。

本來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兩個人就說要住一起，後來小征去父親的公司上班，而我在家接case工作，常常為了趕截稿日就變得常需要熬夜，再加上不曉得為什麼，但大概上輩子是吸血鬼的我，因為懼怕早晨的陽光，所以基本上是跟正常人顛倒的作息。

因此到後來早餐幾乎都是他在負責，煮好之後叫我起床，而我送他出門上班之後才會繼續睡回籠覺，然後我則負責晚餐的部分。雖然一開始小征對我常需要熬夜、早上又爬不起來送他上班很有意見，不過因為尊重我的工作、也知道不是我不想改，是無論怎樣努力作息就是改不過來，就只好妥協了。不然人家也很想每天跟小征一起起床一起睡覺啊，嗚嗚。

原本他甚至還鬧彆扭說：「可是我就想吃優杏煮的早餐再去上班嘛。」，那個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赤司征十郎竟然也會撒嬌！真是放大絕了！明知道我對這種撒嬌徹底沒轍還給我故意！難道我寫不完稿子的時候你能幫我寫嗎！雖然姐在早餐上有不敗的自信，不過對自家男人這種時候就是要拋下面子以牙還牙將他一軍，「欸？可是小征煮的早餐一定更好吃的阿，赤司征十郎怎麼可能在煮早餐方面會輸給我呢？」，於是他赤紅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，爽快地用閃亮亮的暖男笑容回答了一句「我知道了」，結果明明是我能夠睡多點美容覺的勝利，但是因為那一個表情心臟狂跳得亂七八糟的我還被摸頭了。

唉，這男人，該不會就是為了收服我而誕生的存在吧。

為什麼偏偏是我男人呢？不，好險是我男人。

嘛，一個可以讓好勝的我放下所有無謂的勝負慾，也不壞嘛。

因為小征煮的早餐，真的、真的好吃到讓我這個對自己煮的早餐有絕對自信的人，都常常因太過美味而感動到在心中涕泗縱橫。

雖然公公八成不會答應，但我一直覺得，我們兩個一起開一家早餐店的話，麥當勞就再也不用賣早餐了^_<

天色暗了。

睜開雙眼，房間昏暗的色調告訴我現在早已為時不早。

小征呢？

我心想，坐起身來環視房間卻不見半個人影。

是又回去上班了嗎？

瞄了一眼床頭的手機，18:47，已經這麼晚了啊。

小征如果又回去上班的話，應該也快回來了吧。

我套上針織外套，盥洗過後朝向客廳走去，發現廚房窸窸窣窣的聲響，正隨著微黃的光亮流瀉而出。

是小征嗎？

把手握著的暖暖包放進口袋走到廚房門口一看，那男人圍著圍裙，單手握著鍋子。

無比帥氣的背影令我動容不已。

或許是人在生病時都特別脆弱，或許就是突如其來一股衝動的驅使，我默默走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腰。

「優杏！」，額前稍微沾上幾滴汗的他急忙轉過頭來，「優杏，我在煮菜很危險，你先去那邊坐著等我，好嗎？」他順手關掉了瓦斯爐的火，擦乾自己的雙手。

「唔……」

不要，我一點也不想放手。

「優杏，」小征轉過整個身子把我抱住，邊溫柔地問道，「你好點了嗎？」。

「……嗯。」

就是這股溫熱的體溫和他身上特有的味道，讓人不想離開啊，於是忍不住又閉上雙眼。

「有食慾吃東西嗎？」

「……大概吧。」

輕輕解開我的雙手，小征把自己的手搭上我的肩，頭降到能與我平視的角度說到，「我知道你人不舒服，但是再等我一下下，好嗎？」

嘖嘖，這個確信犯，每次這樣子平視跟我講話我都會怦然小鹿亂撞——喔不——大概是有一整隻戀次的蛇尾丸亂撞的說——啊，麻煩不要跟小征講這個——每次我們一起看《死神》的時候他都會吃一護的醋，幼稚鬼，我不過是隨口說聲「一護好帥」而已咩！

「……知道了啦。」

我無奈回答，而小征露出滿意的表情，又摸了摸我的頭，「我幫你煮了你喜歡的茶碗蒸喔。」語畢馬上又轉回去打開爐火。

唉，這個人，每次都用這種表情、講這樣的話、做這樣的事，還要我放開他，根本就強人所難。

「小征。」

順著我的呼喚，他一手握著鍋子，一邊回過頭來望向我。

「我愛你。」

我在頭上比著大大的愛心，然後毫不羞澀地這麼說著。

「嗯，我也愛你喔。」

果然，小征的笑容無論看幾遍都讓人沉醉。

這一直是我們的相處方式，小征從來不會向我一樣幼稚的這樣比，他甚至偶爾還會笑我韓劇看太多，但是只要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跟對方說我愛你，對方一定不能說「知道了」或是「我也是」，一定要說「我也愛你」，這是得到他允許和配合的我的任性，原本以為不擅長說甜言蜜語的他會抗議，但是反倒豪爽地答應了，「因為我不想要你因為沒聽見我說『我愛你』而感到不安，也不想要有一天萬一發生什麼事情，你卻從沒聽過我說一句『我愛你』啊。」

如此說著又讓我濕了眼眶的小征，和從那天以後真的很努力練習跟我說「我愛你」的小征，大概就是我能活到今天的理由吧。

好不容易終於，小征的拿手好菜上桌——嘛，雖然基本上他沒有不拿手的菜就是了。

是熱騰騰的湯豆腐還有茶碗蒸，湯豆腐是小征自己的晚餐部分，茶碗蒸特別幫我煮了剛好能吃完的份量。

「這樣子你應該能吃完吧？」

脫下圍裙的小征一邊往我身旁坐下，一邊微笑著說。

「嗯！剛剛好，謝謝你。」

我回應，「那麼，」對視而笑，異口同聲地說，「我要開動了！」。

「小征，結果你有回去上班嗎？」

我低頭挖起一口茶碗蒸一邊問到。

「當然沒有囉，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，你忘記之前你還送醫院過嗎？」

雖然是責備的語氣，但是聽了卻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。

「嗯，謝謝你。」

「不用謝喔，這也是我的義務嘛。」

不能吃燙的食物的小征繼續努力地吹涼他的湯豆腐，唉呀，真是可愛的傢伙。

「話說回來，再三告誡過你不要喝太多可樂，你是不是上個月又偷喝了？」

用這種兇巴巴的語氣，但是一講完就把湯豆腐放進嘴裡，鼓著雙頰嚼著——真是的，哪來這麼可愛的炸毛貓啦！

「唉呦，不行，我無論怎樣都無法捨棄對可樂的愛嘛。」自知心虛只好低頭繼續戳我的茶碗蒸。

「那你每個月都要這麼痛苦不也是咎由自取嗎？」然後就捏了我的右臉頰。

「翁欸（痛欸）～～～」笨蛋小征還不放手！這傢伙！

「不捏痛一點你怎麼會學乖，笨蛋。」順道還打了我的頭頂一下，剛剛的宇宙大暖男到哪去了嗚嗚嗚。

「知道了啦，女朋友是拿來打的嗎！還有你竟然罵我笨蛋！我可是龍崎優杏捏！」

「跟你講過了，你是赤司優杏才對吧？再說還不是你有錯在先。」

就跟你說了我們又還沒結婚！只是同居啊！

「我赤司優杏是笨蛋的話，不就代表同為赤司的小征也是笨蛋嗎？」

恭敬不如從命，哼，誰怕誰。

此時小征默默的放下碗筷，一臉嚴肅地看著我。

「優杏，再被我發現你沒有認真調身體的話，下個月就不照顧你、不幫你請假、不幫你煮茶碗蒸了喔。」

「對不起我錯了。」

瞬間想挖個地洞鑽進去，我應該趁早放棄一輩子跟他爭論這些有的沒的了。

雖然平常因為是在家裡工作，可是小征也從來沒把我當全職家庭主婦對待過，家事都是對半平分，我忙到不可開交的時候，他甚至會幫我全部做好；而儘管煮晚餐比煮早餐麻煩，但是一想到小征還要叫我起床，我頂多就是他回家時去門口迎接一下而已，再說每個月都要這樣麻煩他，我都覺得經痛煩了但他從來沒嫌我煩過，思及此不禁覺得慚愧。

以前單身的時候，曾經因為經痛在路邊昏倒過，造成一經痛就不敢出門的陰影，也曾經因為家裡剛好沒有止痛藥和巧克力而極其辛苦過，更曾有過因為痛到只能邊哭邊在床上打滾，而無力向職場請假的事情，但是這一切在跟小征交往了之後，通通有如上個世紀的事情一般離我好遠好遠。

這些日子以來，我是不是太恃寵而驕了呢？

我都忘了，自己沒照顧自己的這些日子，照顧我的都是小征啊。

就這樣相對無言默默過了五分鐘。

「優杏，又不舒服了嗎？你的臉色很差。」

迎上小征擔心的視線，我緩緩開口。

「小征，辛苦你了。」

已經吃完食物的他一手撐著下巴，靜靜看著我。

「傻瓜，不辛苦喔，我之前生病的時候你更辛苦吧？」他一如往常微笑說到。

「我剛剛認真回想了一下，的確是我錯了，給你添這麼多麻煩很抱歉。」

小征一向鎮定的眼神稍微透露出了訝異。

「你知道嗎？本來我很討厭經痛，但是我今天還竟然想著，因為經痛就能被照顧，還能吃到小征的晚餐，經痛也不錯，明明你為了我這麼辛苦，還害你不能去上班。」

突然間，小征把椅子轉向我，握住我的手把我硬拉入他懷裡，雙手緊緊地抱住。

小征的懷抱總有著讓人想就一輩子這樣沉沉睡去的溫暖，和聞幾遍都不膩的淡淡香味——奇怪，我以為生理期嗅覺都是失靈的。

「所以我才說，你是笨蛋嘛。」完全沒有責備的語氣，小征以極其溫柔的嗓音在我耳畔輕語。

「照顧你一點也不辛苦喔，剛剛為什麼會生氣，絕對不是因為要照顧你而覺得麻煩，是心疼，知道嗎？優杏。」

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痛，鼻腔與咽喉中又一股想哭的衝動襲來。

「你這麼痛苦，要是能做點什麼緩解你的痛苦就好了，我一直是這麼想的……之前偶然聽到你以前還在路上昏倒過，就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陪著你一起請假。」

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經痛的關係，還是還是因為小征說的話太感動的關係，只知道淚水又潰堤了，然後感覺到開始輕拍上背脊的，小征溫暖的手。

「優杏，我跟你喜歡的速食、甜食、冷飲和冰絕對沒什麼過節，但是如果他們會讓你每個月更痛苦，那我也只好限制你的飲食了啊，誰叫你是每次愛吃又愛喊痛，還痛到哭的笨蛋呢。不是只有你痛苦，每個月看著你難受，我也很痛苦啊，知道嗎？這世界上沒有人喜歡看自己愛的人痛苦到流淚的喔。」

聽完這段話更無法停止抽泣的我，被小征拉離他的胸口，想到自己哭成這樣一定很醜的我，只好趕快抽兩張衛生紙擦乾一整臉的痛哭流涕。

「優杏，」小征突然認真盯著我的臉，「你是經痛痛到哭？還是我剛剛讓你哭的？」

「當然是因為你啊笨蛋！」用力敲了他的肩膀一下，結果又被拉回去他的懷中哭泣。

「好啦，這次是我錯了，對不起吶，優杏。」

在後背輕拍了幾下之後，小征稍微把我拉離胸前。

然後唇上一陣濕熱襲來，緊接著是舌與舌炙熱的交纏，但因為哭過的關係鼻塞，發現我逐漸無力的小征只好急忙移開嘴唇。

「優杏，我愛你喔。」

溫暖的雙手捧著我的臉頰，用大拇指指腹抹去我臉上的淚水後，小征再次輕吻了我一次。

「回答呢？」

看著他真摯的眼神，紅色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，再怎麼疲憊的我也投降了——那是一種自己深深被愛著的感動。

「我愛你，」腹部又一陣疼痛襲來，我閉上眼睛抱緊他，「小征，我最愛你了。」

然後在這份暖意之中，不知不覺又失去意識。

只記得，半夜一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他的胸前，肩上有著他的手臂環著，彷彿像是被保護著一樣……雖然以前的自己不算是個愛哭的人，但是遇上小征之後總是不知怎地，常常在他面前無法克制地哭泣，例如說他當初跟沒自信的自己告白時那一句「雖然你認為自己有無數傷口也很怕再受傷，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，我愛你，所以請讓我來把你所有的傷口都補起來，好嗎？」例如說自己又在半夜歇斯底里跟自己生氣，無法入睡還反而把他吵醒的時候，他溫暖地抱著自己，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拍著背說「沒事、沒事，我在這裡喔。」的時候；例如說每一次做什麼事情讓他不開心，他總會毫不留情捏自己的臉、敲自己的頭，然後正經八百地說「你再這麼不照顧自己，我就把家裡所有的甜食和可樂通通丟掉喔。我這麼愛你，你也要重視自己，好嗎？」的時候。

明明是不擅長說「愛」什麼的，訓斥我的時候卻總能毫不羞赧地說出口。小征說，那是因為他不想要讓我覺得他是故意要跟我作對，「嘛，因為優杏的個性就像小朋友一樣，所以不能只用罵的，俗話說給病也要給藥嘛。」哼！這傢伙！明明老愛跟漫畫人物吃醋的你更幼稚！

但老實說小征說的也都是事實，作賊心虛的我沒有勇氣說出口反駁，反而竟還默默覺得，被罵，真好，可以在一個人的面前盡情幼稚，真好，就像這傢伙，在外面馳騁職場被部下們無盡崇拜，回家還不是三不五時就吵著要我煮湯豆腐，還不是在我看KPOP頒獎典禮的時候跟我搶電視說他要看什麼世紀棋士對決的節目，還不是會逼問我為什麼手機背景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，拜託！你堂堂赤司征十郎不要跟可愛混血小童星吃醋好嗎！

扯遠了，總而言之大概就是因為成長過程相近，才更清楚對方光鮮亮麗的外表下，不過藏著一個需要呵護與關愛的孩子吧。像小征幾乎每天都會不經意摸摸我的頭，然後據他所言，「因為每次摸優杏的頭的時候你都會享受得像隻小狗，就只差耳朵不會動了」，而雖然明白小征基本上沒有做不來的事物，不過貴族世家出身的他每新做出一道菜或挑戰新的家事領域之時，我都會大力讚許「不愧是赤司大人！（偶然聽到他們家的執事和女僕們這樣說，所以我就學起來了，嘿嘿）」、「做家事的小征也好帥！（還要附贈兩個大拇指）」、「我又重新愛上你了♥（看韓國偶像學來的丟愛心就要用在這種地方）」，然後欣賞他如同考一百分的小學生一般得意的笑容，嗯，我確信他小時候考一百分也絕對不會笑得這麼燦爛，就像我小的時候拿了再多一百分，也從沒有像被小征摸頭的時候感覺自己真正被肯定，而幸福而滿足過。

這樣回想起來，好像真的一起經過了許許多多的事情……有太多太多，是兩人在一起之前，這輩子從沒奢望過的幸福，而現在不要說是幸福，就連和小征一起吃的苦，也甘之如飴。突然間慶幸起當初，明明就是被許多人傷害而無法繼續相信別人，心靈無比憔悴的狀況之下，卻單憑著直覺莫名相信起小征，覺得只要跟他在一起，或許脫離那些過往陰霾的日子，就不是那麼遙不可及。

我親愛的小征，總是一直對不起、謝謝你、我愛你。

這輩子能認識你、愛上你、能跟你在一起，真是太好了。

如此想著，幸福的感覺在心中不停擴大而無法抑制，結果眼角好像又濕了，只好拉上小征的手，十指緊握。

沒想到，才剛握上，就感受到小征反握的力量。

「……優杏，你又哭了嗎？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「……你又想些無聊的事情了嗎？」

「才沒有。」

「吶，優杏，雖然我講過很多次，但也還是要再說一次，這輩子能認識你、愛上你、和你在一起，我真的覺得很幸福喔……」

這是要人怎麼不要哭，我的淚腺根本不受控制啊。

「對不起總是讓你哭，謝謝你跟我在一起，還有，我愛你。」

因為太訝異忍不住抬頭望向他的臉龐，「我剛剛，腦袋正在想這些東西的說……」。

只見小征溫柔的雙眼中盈滿笑意。

「優杏，你剛剛全都說出來了啊，笨蛋。」

「啊……小征才是笨蛋！我明天不要煮湯豆腐給你吃了！」

「明天晚上是優杏特製湯豆腐啊？」

「不煮給你吃了啦，笨蛋。」

「這樣啊，虧我本來想說，等你生理期結束要買麥當勞給你吃的。」

「我煮。」

看著露出得逞笑容的小征，我覺得好像一輩子就這樣逃不出大魔王手掌心了，唉，誰會料得到那個曾經和赤司征十郎一樣，從小品學兼優、一輩子沒聽過被罵笨的龍崎優杏，會幾乎天天都被笨蛋小征罵笨呢？不過沒關係，那個從小品學兼優、一輩子沒聽過被罵笨的赤司征十郎，也幾乎天天都被我罵笨了，逃不出就逃不出了吧！

「不要想奇怪的東西，快點睡覺了喔，笨蛋優杏。」

於是頭頂的髮絲又被小征的大手弄亂了，我笑著環緊小征的腰，閉上眼睛。

FIN